18.掌嘴
和江拓送人回来，一进客厅，齐桑楚就指着项青：“你跪下！江拓去把戒尺拿来！”
江拓紧跑两步上前握住齐桑楚愤怒的手指小心地把它藏在大哥身侧：“大哥息怒，刚见面这是干什么呀。您都好多天没休息好了，什么身体经得住这么熬，消消气，过两天再说。”
“舅舅…”项青双膝跪倒，低着头不敢动。舅舅显然一回家就了解了自己全部的情况。这样一个精明洞悉之人自己当时是怎么心存侥幸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
“混账！”齐桑楚一动怒引起了一阵低低的咳嗽。“贪玩放纵至此！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孙教授的写生课不去！连学校里的课你都敢逃！”
“我没有逃课。”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底气。“…是自习课…”
“你还敢顶嘴！”齐桑楚腾的站起来。江拓一把拦住他。“还是个孩子，别动气别动气。”
项青吓得眼睛湿漉漉的。“舅舅，青儿不
敢了。您，您生病了，别气坏了身体。”
齐桑楚被江拓连拉带拽地坐下，他像是累极了，又像是不想再看到眼前的孩子。他闭上眼睛，靠到椅子上。食指却点了点项青：“自己掌嘴。”
短暂的沉默，他不再说话，江拓也不敢再劝。
项青不敢过多怠慢，只略一迟疑，便抬起手来往自己脸上招呼。不知是疼是羞是愧还是怕，眼泪不断线的往下流。热闹了一个晚上的齐宅鸦雀无声，只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
足打了十几下，项青已感觉两颊和双手都火辣辣的。齐桑楚睁开眼，他指着满脸通红的男孩，语气低沉而又严厉：“项青，我了解了你这段时间的情况。明白的说，我对你很失望。我劝你这段时间补补你的亏空，还有不到一个月期末考试，你的成绩敢下降一个名次，你给我试试看！”
齐桑楚的脸上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情绪激动使他一阵猛烈的咳嗽。江拓瞪了一眼项青：“还不快起来扶你舅舅去休息！他要不是为了早点回来看你，至于这么拼命赶时间把自己累病了吗？！”
“舅舅，舅舅”项青抹了把眼泪，半扶半抱起舅舅的手臂，竟是烫得惊人！
项青回忆着他发烧时舅舅照顾他时的情景，笨拙的去找酒精温水，打湿帕子，给舅舅放额头上降温。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高大结实的男人也会生病。是因为我。他心里想，眼泪又流了下来。
齐桑楚迷迷糊糊的被项青吵醒，他皱着眉头叹口气，“发个烧死不了人。哭什么。”他勉力支撑起头，大大的手掌轻轻托起项青的脸颊。“还疼？”他看着确实还略微有点红肿。“自己打这么用力干什么。傻孩子。”
深夜里舅舅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身上乌木沉香的味道夹杂着清冽的酒精味让人感到踏实又温暖。项青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抱住舅舅。呜呜哭出声来。“对不起，舅舅，我好想您。对不起。”
齐桑楚的大手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又说，“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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